第245章 出外
完成使命的青虹重新戴上面巾,和盛长桢告辞后,便消失在巷子尽头。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留在原地的盛长桢嘴角微微勾起,不禁对自己未婚妻的所作所为感到好笑。
但设身处地想一想,盛长桢又很理解张桂芬的心情。
张桂芬生在英国公府这样的武将勋贵之家,自小受到家庭氛围的熏陶,自然而然地就会对外御强虏、开疆辟土的英雄豪杰产生崇拜之情,而这种情感,又难免会影响到她的择偶观。
盛长桢在世人的认知中,只是一个“单纯”的文臣,离出将拜相的境界还差得很远,自然不符合张桂芬心目中如意郎君的模样。
理想与现实的参差,令张桂芬满心失落,不过张桂芬毕竟家教森严,知礼明理,明白赐婚不是儿戏,不能由着自己性子来。
她平日里虽然受宠,但其实也只是在自家后宅随意些,一旦到了外面,那就是板板正正的大家闺秀,待人接物恭谨守礼,丝毫不会逾矩。
赐婚旨意下达之后,自小受到的家教让张桂芬没办法拒绝,但这种难以掌握自己命运的感觉又让她觉得不甘心。
矛盾、忐忑、迷惘,这就是张桂芬此时的心态,种种心情交织,于是就有了对盛长桢所谓的要求。
张桂芬明知这是无用功,但她就是忍不下这口气,想要告诉盛长桢:别以为有陛下赐婚就吃定了我,想娶我,没那么容易!
张桂芬不知道,在盛长桢眼里,她这种不成熟的举动反倒显出了她敢爱敢恨的真性情来,不再是那个收敛天性、循规蹈矩的高门贵女。
真心,难得。
盛长桢身在朝中,免不了要戴着面具过活,自然不希望回到内宅后,还要和最亲近的妻子虚情假意,那样也太累了。
一点小要求罢了,对盛长桢而言算的了什么?而且,此事或许还是盛长桢摆脱一件大麻烦的机会。
……
盛长桢回到酒肆,并没有和二哥长柏提起刚才的遭遇,长柏也权当不知道,对那蒙面女子避而不谈,尽情和盛长桢把酒言欢。
虽然事先说好了不谈公事,只管痛饮,但兄弟二人身在宦海,谈来谈去也绕不开朝堂大事。
酒过三巡之后,长柏脸上有了些醉意,自顾自地摇着头,满脸唏嘘:“母慈子孝本是人伦正理,怎么放到天家就行不通了呢?”
盛长桢知道长柏这是经历了最近朝堂上的变故,有感而发,闻言便放下酒杯,示意包二等人出去看好门户。
确保了不会有人偷听后,盛长桢才放下心和长柏议论起了时政,他倒了杯热茶放到长柏面前,意味深长道:“陛下和太后,可不是真正的母子啊!”
长柏喝下茶,醉意消退了几分,这才惊觉自己刚刚的失态:“长桢,莫要见怪,是我酒后失言了。”
盛长桢摆手笑道:“无妨无妨,这里只有你我兄弟二人,正好可以敞开心扉,畅所欲言。”
见包二等人不在屋内,长柏顿时意识到他们去干什么了,终于不再有所顾忌。
他坐到盛长桢身边,感慨道:“陛下和太后虽不是亲生,但礼法上仍是母子,怎么就弄得这么僵呢?”
盛长桢心中暗自摇头:你是嫡子,当然不知道这种感觉,我们这些亲娘不在的可就不一样喽!
不过王若弗现在对盛长桢并不赖,盛长桢也无意在长柏面前说他母亲的坏话,便笑着岔开了话题:“顾廷烨那小子,尽给陛下出歪主意,到头来还是自己受苦!”
想起顾廷烨的遭遇,长柏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谁叫他惹恼了太后呢?好在太后念他有功,终究是没忍心下重手。”
当初赵宗全继位后,为了稳定朝局,就听从了韩章的建议,请曹太后垂帘听政。
然而时过境迁,如今赵宗全经过一系列的操作,文治武功已然渐渐得到朝臣的认可,这种时候,垂帘听政的曹太后就很碍眼了。
偏偏曹太后还一无所觉的模样,迟迟不肯交权退位,连象征皇权的玉玺都不肯交出来。
无论赵宗全心里的真实想法如何,曹太后终究是他礼法上的“母亲”,迫于纲常礼法,赵宗全对曹太后只能恭敬礼待,想要直言劝她功成身退,却是难上加难。
于是,赵宗全就找来了首辅韩章:当初是你建议我请太后垂帘听政的,现在太后不肯放权,你给我想个办法,至少把玉玺要回来吧!
韩章身为首辅,所在乎的唯有大局,垂帘终非长久之计,皇帝亲政才是正理,因此韩章理所当然地站在了赵宗全这边。
得到赵宗全的授意后,韩章联合英国公等文武重臣,明里暗里地向曹太后讨要玉玺,然而,全都是无功而返。
赵宗全和韩章正愁眉不展之时,顾廷烨献上了个歪主意:“不如让韩大人找个名目从太后那里把玉玺拿到手,等太后查问时,再托辞不给。”
顾廷烨这个办法其实就是耍无赖,但这么市井气息浓厚的赖皮办法却是得到了当朝皇帝和首辅的一致认可。
就这样,韩章以祭天祈雨的由头从曹太后那里拿走了玉玺,随后就扣下不还了。
曹太后讨要无果,知道自己是被耍了,恼羞成怒。她把赵宗全身边的人想了一个遍,想来想去也只有顾廷烨能想出这种下三滥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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