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坏消息？”娜塔莎微微皱眉，直直地盯着斯卡洛夫，突然唇角勾起了一丝弧度，“先听哪个有区别吗？”
斯卡洛夫笑了笑，长出了口气。
“你调查的思路没错，你母亲的死确实与你父亲有关，动手的是第58集团军下辖特种部队，命令是俄罗斯安全局下达的。”
娜塔莎深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手指微微颤抖着，努力控制着那快要从胸口溢出的悲伤，劲量使自己的声音不那么的软弱。
“另一个坏消息是？”
“另一个坏消息，和你母亲的死因有关。你确定要听吗？”斯卡洛夫微笑道，“尼科拉耶夫那个老家伙肯定不会想让你知道。”
“说吧。”娜塔莎淡淡地说道。
“你的母亲其实是双面间谍，她的十二岁那年就加入了共济会，零八年的时候在格鲁吉亚帮我们传递情报，但是不小心露出了马脚。而我，是她的师傅。”似笑非笑地看着向后退了半步的娜塔莎，斯卡诺夫接着说道，“我劝你把手从兜里拿出来，至少有两把狙击枪指着你。”
娜塔莎脸上的笑容渐渐冷了下来。
从一开始走进这个小镇，她就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劲，但却没想到，出卖她，出卖俄罗斯的，竟然是她父亲的老朋友，斯卡洛夫少校。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用余光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娜塔莎凭借经验，断定了狙击手的位置应该就在四百米外的钟楼和五百米外的工厂房顶。
她的手没有从兜里伸出来，而是松开了手枪，握住了烟雾弹。
斯卡洛夫耸了耸肩。
“这可不是玩笑……你不用拖延时间，就算是阿尔法小队来了也救不了你，而且他们也不会冒这个险来救你。这附近不远处，就驻扎着乌克兰第43摩步旅。”
说着，斯卡诺夫拍了拍手。
如同鬼魅的幽灵一般，十二道身影从街道旁的阴影中窜出，他们全身被漆黑色的作战服覆盖，从脚趾武装到牙齿，行动却没有一丝声响。毫无疑问，他们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当看到这些特种兵时，娜塔莎的眼中顿时闪过了一丝绝望。如果只是，狙击手的话，她还能提起赌一下的勇气，但面对十二名全副武装的特种兵，她自问就是007附体也没有生还的可能。
“无耻的叛徒。”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词，娜塔莎死死地盯着斯卡洛夫。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此刻他早已被杀死了无数次。
然而对于娜塔莎的指控，斯卡诺夫似乎并不认同。
“叛徒？”耸了耸肩，斯卡诺夫抬起手搭在自己的脖子上使劲搓了几下。
当看到他这个动作，娜塔莎的瞳孔猛地收缩。她注意到，随着他摩擦的动作，他的脖子上已经开始出现明显的色差，再然后，他的手就好像是抓住了什么一样，猛地一扯，将硅胶质的头套整个撕了下来。
撤掉头套的“斯卡诺夫”，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张陌生的脸。
或者说，这才是他本来的样子。
“重新自我介绍下，鄙人彼得罗夫。”已经不用在伪装，他连声音都变了回来。
娜塔莎脸上僵硬的表情，渐渐软化成了苦涩的笑容。
易容术，服务于俄罗斯联邦安全局的她自然不会陌生。只不过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是，有一天她竟然会栽在这玩意儿上。很显然，真正的斯卡洛夫线人的身份已经暴露，甚至可以说，十有八.九已经遇难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娜塔莎表情苦涩的问道。
“今年年初，我记得那会儿我还向你提议，把星环贸易给拉进来，你该不会忘了吧？”
娜塔莎不解地看着彼得罗夫，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者说共济会为什么要这么做。明知道星环贸易的战斗力，还想着将他们拉进乌克兰内战，他们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
“原本拿到这玩意儿后你就该去见斯.大林了，”见娜塔莎不说话，彼得罗夫咧嘴笑了笑，拍了拍手中那份文件，“但你很幸运，上面的人认为你还有利用价值。如果你老实点，没准可以多活一会儿。”
说完，他向身后的特种兵打了个手势。
两名特种兵出列，端着步枪向娜塔莎走了过去。
看着那黑洞洞的枪口，娜塔莎只觉手脚冰凉，她大概已经猜到所谓的利用价值指的是什么了。不是作为俄罗斯特工，也不是作为尼科拉耶夫上将的女儿，而是作为可能威胁江晨的筹码。
与他曾经的种种如走马灯似得在脑海中闪过，当回忆闪到那一晚的温存时，她的嘴角突然勾起了一抹笑意。不知为何，她突然不害怕了。
那笑容很温柔，简直不像是她会露出的笑容。
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就在她准备以卵击石的瞬间，突然一丝不自然的嗡鸣声从上方渐渐靠近。
注意到这声音的显然不只是她。
彼得罗夫抬头看去，瞳孔骤然收缩，然而当他瞥见那抹掠影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从三万六千公里高空坠落的钨芯弹丸，在穿过大气层的瞬间被熔成了水滴状，连续击穿了阻碍它突进的音障，将那一声声音爆抛在了身后。当他听见那共振音的瞬间，粗如脸盆的弹丸已经到了。
十数颗钨芯弹，就如同十数枚战斧导弹，无差别轰炸了这片区域。在击中地面的瞬间，钨芯弹如同打入凝胶的子弹，将动能传递到了地表下方，在一瞬间形成了一个硕大的空腔，也就在这一瞬间崩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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